贺元修将云浅送回东宫,便进退有度地准备离开,让太医上前替云浅治疗。
虽然他是个混不吝的,但这种时候,他不会占人便宜。
可是没等太医上前,云浅却忽然叫住了他,“我急得,冥王也会医术?”
贺元修一愣。
他会蛊术,但医术却不精。
但这女人看着他的目光,却拖着一丝意有所指的暗示。
他沉默片刻,“是。”
云浅笑了,“那就麻烦你,替我诊脉吧。”
贺元修皱眉,但还是依照她的指示,上前诊脉了。
片刻之后看向太医,“太子妃无事,让医女替太子妃包扎一下伤口即可。”
太医虽然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不愿意让他诊脉,兴许是因为太子殿下方才保护了另一个女子,所以太子妃故意气太子,连带着宫里的太医也不愿意用了?
不管怎么样,这都不是他该管的事,于是便点头,“是。”
太医朝一旁的医女使了个眼色,医女立刻拿着药,开始给云浅包扎,贺元修也退到了外间,直到医女包扎结束出来,他才重新进去。
“太子妃这是何意?”
“方才,多谢冥王了。”
云浅什么都没有说,但这男人确实聪明,她什么都没说,就领会了她的意思。
贺元修沉默了一会儿,忽然笑了,“你是得了什么不能让太子知道的怪病?”
刚才这女人不让太医诊脉,而他又想起她会医术的事,所以她必定是已经自己诊过脉了,然后不想让旁人知道她如今的脉象。
可是生病,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,甚至能让她和萧墨栩的关系更进一步,也能防着贺如兰整日拿生病来做文章。
所以
“不对!”男人脸色蓦地变了,“你不是生病,是怀孕了?”
“”
云浅知道他聪明,没想到他会这么聪明。
她笑了下,“别告诉旁人。”
贺元修目光有些复杂,“这么相信我?旁人不能知道的事,我却能知道?”
云浅摇了摇头,“你无关紧要。”
其他人知不知道,她都不在乎,她也并不打算要这个孩子。
只是萧墨栩不能知道此事,否则他一定会用这个孩子威胁她、靠近她,一步步攻破她。
可她已经不想再留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了。
贺元修笑了,“放心,我会守口如瓶的。”
说罢,他便转身出去了。
出门的时候看到萧墨栩站在外面的身影,浑身紧绷,带着明显的忐忑,惶恐的模样甚至让人觉得有一丝可怜。
贺元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然后离开。
可即便此刻她的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,萧墨栩的脚步还是生生止在门口,不敢迈进去。
刚才医女拿出来那些染血的绷带,已经无声的表明一切——都是替里面那个女人擦拭过的,所以,那些都是云浅的血。
好几块绷带,他不知道那些血加起来具体有多少,唯一清楚的是——失血过多,重伤。
他想进去看她,又不知道里面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她。
冷淡或者发怒都可以,可他就怕她又旧事重提,说要离开他——那是他如今唯一不能答应的。
不过兴许是他在外面想得太久,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。a